驱车前往台中全茂的路途上，从台北出发还是细雨绵绵的阴鬱天气，到了台中就不一样了，天青朗朗，凉风拂面，心情也跟著开朗起来。出门时，不仅台北的天气让我感觉有些压力，想到来台中全茂试听的器材身价非凡，绝大多数人听到价格一定觉得很有压力，心情也跟著有些忐忑不安，而全茂细心的搭配，则让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全部转化为惊艳与讚叹。

「高级中的高级」

台中全茂素来标榜专门销售「超高级」音响，很明确地把市场区隔开来，人称阿茂的温先生，早就把自家专卖的风格巩固得好好的，全茂卖的不仅是「高级」音响，而且是「高级中的高级」，用英文的文法来解释，就是形容词当中的「最高级」。这些最高级的主力品牌有哪些？瑞士FM Acoustics、德国Symphonic Lines、Lumen White喇叭、Kharma喇叭、JR Transrotor LP唱盘、Weiss数类转换器……等等，这些品牌对熟悉Hi End音响的玩家来说，无一不是精品，身价也非凡。



阿茂很早就把自己定位在超高级音响的区块，专业地销售这些产品。要卖顶尖的音响器材，阿茂强调自己的专业，很多人懂得花钱买器材，但没有专业店家的细心搭配调整，好器材可能只能发挥一半的功力。阿茂说：「很多客户跟我买单件器材，而我却是到客户家把全套器材全部调整过，客户说声音完全不一样了，找到多年来寻寻觅觅的好声。」店家用心地帮消费者调整音响系统，花钱的人觉得买的器材有价值，这样的客户怎么会跑掉？就是靠这些日积月累的好口碑，阿茂不仅在大台中地区成为「顶尖」用家寻宝的重镇，甚至服务还得做到全省各地。



我知道来全茂试听，一定是摆出最好的大菜来，果然，眼前简单计算可能就是千万音响组合。数位讯源用的是Metronome CD转盘配dCS专业版DAC，旁边摆放著JR Transrotor次旗舰Gravita，可惜阿茂说刚好没装唱头，今天不能听LP，倒是残念了。重量级组合还没讲完，全套FM Acoustics配Kharma Exquisite Reference喇叭，而这扩大机与喇叭的组合是只差一步就顶天了！FM Acoustics配的是268前级与811后级，线材由Siltech与Kharma混搭，那Kharma喇叭线简直要和小朋友的手臂一样粗了。

而差那一小步顶天，讲的是Kharma喇叭，在Grand Exquisite问世之前，这Exquisite Reference勇据Kharma旗舰地位多年，就算新出来更大、更威猛的Grand Exquisite，其Reference地位依然令人尊崇，至不过这次和FM Acoustics旗舰器材搭配，就只差那一步就全部都是最顶级了！

FM Acoustics与Kharma的组合


FM Acoustics与Kharma的组合，是全茂的招牌主打大菜之一，这次阿茂刻意出动了268前级，著实让人惊艳。FM Acoustics在台湾一直是传奇器材，它的售价很昂贵，器材的尺寸却不大，甚至和许多价格相近的产品比较起来，Fm Acoustics显得小巧许多。以811后级来说，别人家这个价位的后级，可能体积就要比811多了两倍，重量会让两个彪形大汉搬起来龇牙咧嘴、青筋爆跳，但811却是一派优雅，尺寸不大也不小，外观看不出来怎么会那么贵，但设计却处处流露著瑞士精緻工艺的气息。但这次在全茂试听时，我最感兴趣的要算是 268前级了。



268前级是目前FM Acoustics自家最顶级的前级扩大机，原厂自认为这部前级扩大机具备「划时代的意义」。从外观上打量，268一点也不前卫，反而相当传统，简单的旋钮配上长方形按键，而诸多调整音频等化的小旋钮，更让268看起来比小老弟266前级复杂许多，不过内中所藏却是FM Acoustics创立35年来所有技术的精华！从功能上来看，268比起266更强的地方就是音频等化，这看起来颇为简单的5段音频等化，确实有耐人寻味之处。

音响界通则--「越简单越好」

前级的设计在Hi End音响界多年来已有通则，就是「越简单越好」，266大致遵循这项法则，两个大旋钮是音量开关与左右声道平衡，其他则是波段切换开关，但是更高一级的268还加上了音频等化，也就是这一点耐人寻味。一般的等化器对Hi End玩家来说是不可承受之恶，经过等化或许可以快速达到特定频段的强化，譬如觉得高音偏暗，那就加一点高频，低频不够多，等化器也可以代劳，但这些普通的音频等化也伴随著相位失真，想加强的频段是够了，但声音却变得不好听。FM Acoustics在「超级音响」之林成名许久，怎么可能不懂得这项道理？

对FM Acoustics而言，268所设计的等化调整，并不是一般的等化线路，原厂称为「Harmonic Linearizer」，英文直译叫做线性谐调器，在FM Acoustics自家产品当中另外有一部称为133的单机，功能就是专门处理线性谐调。我们或者可以把268前级看做是266加上133，双机合一的新旗舰，不过阿茂却跟我说，266加133还跟268差得远呢！阿茂会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因为不久前才有老饕级的音响迷跟他买了一部268，懂得FM Acoustics的玩家肯定不是等閒之辈，也以为266加133应该和268差不会太远，但价格比较划算，还可以一次买两部交叉搭配来玩，阿茂知道客人心里打的算盘，于是把268、266和133一起都带过去，先把266和133这两件式组合装上，听过几张唱片，然后换上268比较。因为客人是练家子，一听就知道268等级完全不一样，于是就让266和133打包回府，把268旗舰给留下来了。

268看起来就像是266和133加起来，但怎么两者还有这么大差异？FM Acoustics敢推出更高档的前级，自然有声音更好的道理，这是其一。其二是268因为把FM Acoustics独家的线性谐调线路和前级线路做在一起，讯号传递路径更短，如果分为266和133两部，不仅要两条电源线，中间还多了讯号线，更不要讲每一部机器进进出出要碰到的接点多了多少显然单机的268可以做到坚守「最短路径」的基本原则。第三个原音则是我的推测，这268的前级线路可能本身素质就比266高，所以整体表现比266加133更好。



全茂的试听空间不大，Kharma Exquisite Reference又是大家伙，我大约就是按著阿茂设定的条件来试听，倒是268的音频等化可以玩玩看，这268的等化调整确实和一般的等化器不一样，一点点调动声音就变化很大，我看阿茂的调整，每个频段几乎都是在标准点上稍稍加一些或减一些，并没有很大幅度的调整。这组等化线路可以关闭，我请阿茂帮我切换等化开启与关闭，稍微比较一下。加上等化之后，声音变得更为饱满活生，但音乐依然非常自然，把等化关闭之后，音乐一样表现很自然，但形体稍微瘦一点。其实不管有没有开等化线路，268都维持著高纯度、高透明度、高密度的音质，等化线路打开则更为鲜明、更为饱满，但我很惊讶的是这声音的变化竟然在等化调整上只有加减那么一小格，可见268的音频等化确实是FM Acoustics自家超级高明的好戏，等待懂音乐的老饕好好享用。

在台中阿茂试听这套千万等级的FM Acoustics配Kharma，要各个品头论足，确实很困难，我和阿茂边听边聊，一下子三个多小时过去，音乐似乎还听不过瘾，这确实是顶尖音响迷人的魅力所在。很多人觉得这么昂贵的音响，怎么会有人花得下去？音响最终的价值还是在音乐，能够让人享受绝佳的音响效果固然很好，但如果音响系统不能表达出藏在音符当中的情感，又怎么称得上出类拔萃的顶尖器材？在阿茂这里聆听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搭配，那音质的醇美精緻，道尽了顶尖音响系统的美感，能好好享受这么一套让人陶醉在音乐中的音响系统，那感动又岂是价格所可以衡量？

奢侈地把整个乐章听完...

三个多小时我听了多少音乐？唱片大约不超过十张。难道我来阿茂这里只带这么一点点CD吗？不，我带了一大袋，起码二、三十张，但三个多小时怎么才听不到十张？因为很多曲子我都捨不得中途停下来，舒舒服服地听下去，很多交响曲或协奏曲，单一乐章就一、二十分钟，我这么奢侈地把整个乐章听完，当然三个小时听不了多少张唱片。还好我没带著马勒第二号交响曲「复活」在身上，不然光是那第五乐章就要35分钟，多几张这样的曲子，我恐怕听不到5张CD。


阿茂调整的声音很有整体性，不是偏厚重的低频，也不是清亮光艳的高频，却是巧妙地在有限的空间当中，整治出均衡、舒适，还有空间感的通透声响。阿茂的一楼店面不算太大，喇叭摆在长边，所以聆听的纵深相对比较浅，音场理当偏浅，但在诸多顶尖器材的交互搭配下，呈现舒服宽松的音场，但声音则有著很高的密度，音像凝聚很漂亮，综合起来就是通透又自然的质感。我想举拉縴人合唱团的「暗恋男声」为例，这是国内少见的男声合唱团，他们在国际舞台上发光发热，在台湾却相对不太受重视，我几次在朋友面前播放，从来没有人猜出来这是台湾的男声合唱团演唱。从一开始布鲁克纳的「圣母颂」。拉縴人就展现了无比崇高的情感，在全套 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联手下，合唱团特有的共鸣感淡淡地浮现，那种共鸣很微妙，好像要把人轻轻地抬上来一般，练过合唱的人一定能体会我所说的感觉，但那是真正处在合唱团练唱中可以感受到的人声共鸣，要在音响上面呈现出「拟真」的效果，绝对是非常困难的考验，但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却不著痕迹地做到了！


除了表现「暗恋男声」的合唱共鸣有著令人惊讶的真实感之外，在这张唱片中录音师採用假人头录音，以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採近场聆听，录音中丰富繁多的细节，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男声合唱中各个声部的相对位置、录音现场细微的声响，甚至有部分忘记关冷气的些微噪讯，都在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联手出击下，活活生生地重现出来。讲录音背景的细微噪讯，并不是说音响迷该去听那些录音当中些微的瑕疵，但这些细微的声响，却真实地把录音现场带回到聆听者面前，拉縴人合唱团卖力地演唱，当然是我们听「暗恋男声」的重点，但更多的录音细节呈现，则让我们更进一步贴近录音现场，彷彿我们回到了相同的时空当中。

好音乐能用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来听--更是人生一大享受


好音乐实在太多了，而这些好音乐能用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来听，更是人生一大享受。我换上「法朗克小提琴奏鸣曲」，据说音乐系主修小提琴的学生如果要拉这首曲子，通常很难找到钢琴来配，因为钢琴似乎比小提琴还难，我的版本是阿格丽希与史瓦兹伯格搭配演出，这是一张录音室作品，所以背景很干淨，几乎所有干扰录音的噪讯都被消除了，呈现出清新通透的小提琴奏鸣曲，由于法朗克的旋律变化大，音域广，较小的音响系统很容易失之尖锐，在大系统上面听，那小提琴油光水滑，向上扬起的泛音非常美，在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很轻易地听到这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感。而阿格丽希的钢琴份量也很重，如果系统太小，那钢琴滚滚而来之时，又会显得浑浊蹒吨，但在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上面，整体音乐均衡度很高，阿格丽希的力道强而有劲，每一个音符颗粒都清楚交代。而小提琴与钢琴时而交融、时而对立，把法朗克小提琴奏鸣曲的美感忠实地呈现出来。


我还听了什么？Living Stereo老录音转成SACD的系列，很多发烧友一定都有，我带著「柴可夫斯基：胡桃钳组曲」来听，因为是芭蕾舞剧的配乐，胡桃钳的故事又是童话，音乐呈现轻快愉悦的气氛，这也是柴可夫斯基音乐当中比较少见的开朗情绪。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播放起来，轻松自在，那种愉快的气氛更是千金难买。我还腾了郎朗演奏的「拉赫曼尼诺夫第二号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一开始宛如远方钟声的音型，一路慢慢进逼，接著如大江大海、波涛汹涌的对称乐句，音乐一下子由小而大，以大音量聆听，一般音响系统要能不崩溃就不错了，更遑论分辨钢琴演奏者和乐团之间的「协奏」，但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确实高明，郎朗一开始八个音由弱至强，音响系统清楚地呈现轻与重的差异，你还可以听见郎朗控制速度的神态，葛济夫指挥的乐团加入之后，弦乐如浪涛一般的音乐袭来，钢琴则在低音部沉重地游走，两者之间呈现交融又对抗的情绪，那不正是拉赫曼尼诺夫音乐中最迷人的地方吗？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全套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搭配，加上阿茂准备的数位讯源与线材，绝对是极为昂贵的音响系统，但昂贵的价值在哪里？我想就是在音乐的情感表现力了！郎朗演奏的拉赫曼尼诺夫，激昂时汹涌澎湃，低迴时又似无以自容，那是错综复杂的情绪，我们在收藏「罐头音乐」的CD当中，却能清楚听见藏在音符当中的情感，这音响系统的价值又该如何计算？换上皮耶斯演奏的「萧邦第二号钢琴协奏曲」，据说这是萧邦写给初恋情人的音乐，我听不出缠绵非恻，却有点失恋的落寞，第二乐章的慢板皮耶斯弹得既柔又美，和前一张郎朗的强悍刚猛成了很大的对比。一套可以把郎朗演奏的力道重量表现出来，接著还能让皮耶斯发挥女性柔媚的气质，这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有的是真实、有的是原音重现，如此我们不费力气地深入唱片录音的核心，感受音乐家诠释音乐的情感，能做到这样地步的器材，还真是不多了。

短短三个多小时与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相处，地点又是我不太熟悉的全茂，却也足以让我回味再三。光从价格来看，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绝对是当今最昂贵的器材群，不过这么昂贵的器材价值在哪里？我想能进一步带领聆听者贴近音乐、回归现场，这虽是基本价值，但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联手表现，确实把我所认知的「顶尖器材」标准，又向上提高了一级。音响之路无止境，这FM Acoustics与Exquisite Reference的搭配，则是令人嚮往的颠峰之一。